花近深色。

任性,没逻辑,坑多品差。
脑洞太多/大症候群。
坚持一个cp只写一篇长篇原则。
暴躁易怒不好相处。
本质爽文写手。
角色毒唯or剧情粉
前者举例润玉,后者举例特传

试图凭良心写文。
奈何以手抚膺坐长叹:
胸腔空荡荡,良心犬腹葬。

so
良心?坑品?
tan90°望周知。


雷生子,雷渣贱,雷娘化,雷小白莲
np看故事性及文笔
大多cp吃无差可逆。

汉之云‖论认弟弟的另种打开方式。(中•上)

我选择死亡。

神tm知道怎么又跑出来个中。

日常嫌弃自己写了个什么玩意儿。

日常ooc高能预警。

注意,这不是演习。

以及忏悔,本节耶亚希戏份巨多,因为我靠她怼人了。(说好的谁也不怼呢?(对不住,本能。

连锁反应,被怼的飞羽戏份也巨多。

焉逢和暮云的戏份比例请参照前晚汉之云更新。

不过下节有飞跃我保证。

综上所述,下拉请三思。(有气无力。



以下正文。




***




「啊!」

炼妖壶外,一声少女的惊呼打破了难捱的寂静。

耶亚希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觉得掌心下心口的位置嗵嗵直跳。

一旁不安踱步的横艾端蒙还有施术护法的商横徒维都被她的喊声惊动。

横艾立刻走上前来,连声问道:「怎么了,壶中什么情况,焉逢怎么样?」

而几步之外原本也迈了半步的端蒙见状掩饰般收回了脚,同不可随意动作的徒维商横一样原地不动,只把难掩关切的目光投了过去。

「啊……我,」被连番追问,耶亚希却一时像是没回过神,怔怔片刻才一把抓住横艾的手臂,嗓音都带了哭腔,「我,横艾,连体之术好像失效了,怎么办啊?」

「什么?」余人顿时大惊,彼此对视后急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也想啊!」耶亚希比他们更急,「可是刚刚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就像被困住一样根本脱离不出来!」

「那……」商横原本想问问具体情况,却被横艾摇头打断。

商横愣了愣,想到毕竟炼妖壶是横艾的东西,确实由她来问更能直击重点些,便也不再出声。

横艾转头看了飞羽诸人一眼,转身安抚耶亚希道:「你别急,冷静一点,慢慢说。」

耶亚希根本冷静不下来,语速飞快地道:「就是焉逢落去那个什么漩涡里之后,我跟他意识相连,看到他在幻境里变成了个小孩子,然后他受了很多伤,可却一直不见好转,我也没感觉到伤势有转移的迹象。想要出来告诉你们,却发现连出都出不来了。」她真的要急哭了,「怎么办,他伤得那么重,最后更是……他会不会,会不会死在里面啊?」

「欸,话可不要乱说。什么死不死的。」一旁端蒙听到最后一句率先出声,又面对众人目光不自然地咳了咳嗓子,「那炼妖壶是横艾的东西,她还没急,你也急得太早了。」

横艾听到这句欲盖弥彰的补充不由看着端蒙笑了笑,被回了半个后脑,也不在意,回身对耶亚希道:「端蒙说得没错,你安心吧。既然你说见到的焉逢是小孩模样,那他遇到的幻境想必是心魔幻境,是作用在他意识之上的,幻境中的伤害也只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受到了伤害,只出现在意识里。他的肉身还在境外,是安全的。而你无法脱离,不过是因为意识一起被锁在幻境里罢了。」

耶亚希听到解释终于松了口气,又道,「那这么说他不是应该已经脱离了幻境?可为什么还没出来?」

横艾闻言皱了皱眉,道,「照理来说是这样才对……不知其中是否出了什么变故。」她看着耶亚希认真道,「耶亚希,只怕还要麻烦你再将神识同他相连看一看了。」

小姑娘被她郑重其事的拜托态度弄得非常不自在,摆了摆手,「我本来就是要帮他的。不麻烦,不麻烦。」然后瞬间闭眼将意识潜了进去。

*

炼妖壶中,灵魂漩涡。

十二岁的皇甫朝云自幻境中醒来,变成了二十二岁的飞羽焉逢。

他整个人仰躺在地上,闭着眼,神志清醒却宁愿自己未曾清醒。

方才幻境中所历重重依然历历在目,就连身体上也仿佛残存着骨骼被碾压的剧痛。

可他清楚明白那只是一场幻梦。

比起困境更像美梦的幻梦。

他仰面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一点点剥皮剜骨般回忆起幻境里的涓滴画面。

想到起始的阳光,想到田野间的狂奔,想到村民的哭喊,想到背后突兀的双手和耳语,想到弟弟最初冷淡的眼神……

还有那声此时回想起最让他对自己心生唾弃绝望的「我求你走」。

——原来即便在幻境里,我也如此贪生怕死,幻想了有人阻拦还不够,还要让弟弟亲口求我走。

他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并未在幻境里抛下母亲和弟弟的事实,陷入无限的自我厌弃中去,用力地攥紧了双手。

然后骤然惊起。




就在猛然攥起手指的刹那,焉逢才惊觉手中居然一直握有别样东西。

触感轮廓极度像是另一个人的手。

可这个地方,炼妖壶里,除了他还会有谁?

他一惊睁眼坐起,待到起身太猛导致的昏花褪去后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身边白衣白发的铜雀尊者。

一个不知是同样陷在幻境还是只是昏睡的敌国强敌。

焉逢在这瞬间感觉自己可能是遇到了一个人生难题。

昏睡醒来发现身边有个同样昏迷不醒毫无反抗之力的敌人,该怎么办?

而且还有个前提是如果他醒着你绝对打不过他。

最为准确理性的选择大概是趁他病要他命,然而且不说焉逢个性绝对做不出这样趁人之危的事,单单是对方那一头先前只觉奇异此刻却生出别样情绪的白发便让他无法下手了。

白发。

焉逢想着,没有忘记方才幻境里的最后一眼,弟弟的头发因为剑气暴动的缘故也变成了白色。

等等。

他忽然一怔。

剑气?

为什么在他经历的幻境里弟弟暮云会爆发剑气?如果说幻境是按照他的记忆来展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根本不可能存在于他认知里的情节?

焉逢百思不得其解,无意间一低头,却发现自己仍握着白衣一只手,顿时吓了一跳满心尴尬地放开。

而就在他松手瞬间,仿佛有种什么从掌心断裂般的感觉传递到脑海里,甚至全身经脉都有瞬间的气息阻滞。

紧接着,他听到一旁原本呼吸平稳的白衣忽然发出一声听来痛极的闷哼,片刻后喘息两声呛咳起来,越咳越急,越咳越厉害以至于最后喷了口血出来。

这情况发生得突然,焉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不知所措愣在原地,看着白衣吐了口血后缓缓喘息,又渐渐将自己身体蜷缩起来,眉头皱得死紧,分明是极其痛苦的模样,却咬着牙不再出一声。

他看着对方的动作,明明心里清楚彼此互为敌方势不两立,却莫名心口泛出疼痛来。

可是他为何要去心疼一个短时间前还要置彼此于死地的敌人?

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心口,焉逢满心不解,最后无奈一笑。

难道因为他长得好看吗?这理由未免太过滑稽了。

可是隐隐然间他确实觉得白衣跟他之间有着什么联系,或者说……

他忽然想起刚才松手时的感觉,愣了一愣,而后福至心灵地一把拉过白衣的手重新握住。

如同服了灵丹妙药般立竿见影,白衣的痛苦好像立时得到了缓解,眉头松开,蜷缩的身体也渐渐舒展。

而焉逢却因为再度清晰感受到他握住白衣手掌时,彼此气脉间剑气的沟通相连而彻底愣在了原地。

来不及震惊于自己何时修炼出了剑气,他想起自己片刻前的疑问。

为什么幻境中的弟弟会有爆发剑气的表现,为什么他会对一个敌人生出心疼的情绪。

……如果那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完全可以同他的记忆相接融合的记忆呢?

如果那个人,就是白衣呢?

他收紧了手掌,仔细感受着掌心间同出一源的剑气彼此毫无阻滞的融汇亲昵,在心底对自己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白衣,就是暮云呢?

后知后觉的,他转头看向身后。

主干健壮的大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

这曾经是他和弟弟最熟悉的地方之一。

如果说,所有的幻境,不论是之前的还是现在的,都不只是出自于他一人的记忆……

飞羽焉逢看向铜雀白衣。

皇甫朝云探问铜雀白衣。

他用空闲的手掠过对方的眉眼,低声道:「暮云……」

你是他吗?


*


耶亚希再次被惊得意识回归本体。

不同的是前一次她完全是被剑气骇人的巨浪惊吓,这一次……她恐怕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守在旁边的飞羽诸人看着她再度睁眼,忙问道,「怎么样,情况如何?」

耶亚希却答非所问,冲口问了一句:「你们知不知道白衣叫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算是什么问题?

横艾端蒙商横徒维彼此互看一眼,尽皆皱眉。

最终还是横艾脾气好,回答道:「流马渊粮草一事时是白衣首次出现在战场上,在此之前我们尧汉一方具只知道铜雀有这么个人,面都没见过遑论知他底细。而最近这段时间,我方潜入骁月一方的暗探因紫衣缘故也基本退了回来,一时也没人手再去打探。」

……总结一下不过是「不知道」三个字。你干嘛要说那么多啊?字多比较有面子吗?

耶亚希屏气宁息听她讲完结果只听到这些,忍不住在心里做了个鬼脸。

「你问这个干什么?」回答完毕后,横艾追问道。

「没什么,随便问问。」其实只是想对一对名字。

耶亚希通过意识相通听到焉逢对着白衣叫「暮云」,她记得这名字,幻境里听那位可能是焉逢母亲的人喊过两次,都是对着焉逢的弟弟。那这想必就是他弟弟的名字了。

所以焉逢对着白衣喊暮云,是觉得他是自己弟弟吧?

她想到借着与焉逢意识相连看到的幻境里发生的事。幻境里焉逢的弟弟暮云拥有剑气,而且最后他的头发也变白了。

这么看来白衣是焉逢弟弟的可能真的很高啊。

耶亚希觉得有点高兴。

她不知道这些是从来没在焉逢记忆里存留过的,只觉得它们既然在幻境里出现了,白衣又那么巧刚好符合这些条件,那么这件事想必八成是不会有错了。

虽然没想到那个几次要杀她整个人冷冰冰冰块儿一样的铜雀白衣会是焉逢的弟弟,但不论如何失散的亲人得以重逢总是令人开心的。

只是也并非不存在这是误会的可能。

所以她才想问问其他人看看能不能先一步确认,就算一时无法告诉焉逢也算是让自己放心,

只可惜没人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说不定还不是本名呢,毕竟从小失散,改名也是有可能的。

她在这边心里盘算着小九九,全然没注意到自己随意的回应已然算是触到一群焦急等待战友消息的人的底线。

素来几乎是有火就着的端蒙率先不耐烦开了声:「随便问问?焉逢还跟白衣一起在炼妖壶里,随时可能有危险,你居然还有心思跟我们随便问问?」

「啊?」耶亚希被吓到了,紧接着反应过来这确实是自己的不对。她看得到知道焉逢是安全的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于是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那个你们放心,焉逢目前很安全,他只是……」停顿。

她发现自己不知道从哪开始说,于是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道,「呃……焉逢有个弟弟,你们知道吧?」

听到焉逢暂时安全后众人也算不再那么紧绷,此时闻言再度愣住,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端蒙开口道:「他有弟弟?」

耶亚希莫名回看:「你们不知道?」

几人尽皆摇头,唯有横艾垂首不语。

横艾当然是知情者,毕竟她在焉逢幼时便与他相识,曾极偶尔几次听他在梦中喃喃念及弟弟的名字,那时看着少年面上痛苦神情也曾隐隐猜测过究竟发生何事。只是她当时确然是标准仙子心性,一心只为轩辕剑气而来,所以也未曾深究过其中过往。

而现下听着耶亚希突然提及此事,心中陡然莫名惴惴,生出不安预感。

一旁耶亚希端蒙等人不知她此时感受,还在大眼瞪小眼。

直到端蒙有些受不了耶亚希仿佛看什么稀奇事物的目光,遮掩般开口:「我们飞羽十杰惯来彼此不问来路,齐心匡扶尧汉。你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对几日前的「以死相逼」还心有余悸,耶亚希可不敢惹她,赶紧摇摇头又点点头,「没什么,你们开心就好。」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飞羽这群人真是奇怪,说得好听他们彼此信任不问来路,可是反过来看,连彼此来路都不知道又何来的什么信任?

连个交心的都没有,还齐什么心啊。

「先不要说其他的了。」待到对话已然结束一轮,横艾才回神定心开口,「耶亚希,你刚刚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嗯?其实也没什么啊,就是……」

小姑娘突然噎住了。

……我是说好还是不说好啊?

她忽然踌躇起来。

原本问出问题的时候她根本没想到在场的人里居然连一个知道焉逢过去的人都没有,也就是说她通过连体之术看到的就是完全属于焉逢自己的秘密。

她就这么,不经人家事主同意地出卖给了其他人……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说都已经说了啊,而且如果焉逢真的确认了那个冰块儿是他弟弟,肯定是也要让飞羽其他人知道的。这么一想早说晚说谁说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我现在早点说出来,也是让飞羽的人提前做做心理准备嘛,免得冰块儿出来了还对他喊打喊杀的,让焉逢难做人。

对,就是这样。

如此这般自我心里安慰了一番,耶亚希才清清嗓子开口道:「就是……焉逢大概是,找到他弟弟了。」

她说得很委婉。

而且觉得自己这个说法简直聪明极了。

可是炼妖壶里除了焉逢还有谁?焉逢又能认谁是弟弟?

这简直是不需要思考的事情。

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在场飞羽诸人全都脸色大变。

横艾更是瞬间脸色苍白,不顾形象地急声道:「你说什么?!」

耶亚希看着她苍白脸色十分不解,心想就算冰块儿是你们敌国的人也不必吓成这个模样吧?

茫茫然的,她回道:「就是那个铜雀的人,很有可能是焉逢的弟弟。」

说这话的时候,她其实是很替焉逢高兴的。

对于从来不希望更不喜欢打仗的小姑娘来说,此刻没有什么是比失散的亲人相逢更值得高兴的事,就算他们分属不同国家。

可是对于身处尧汉军中一心忠于尧汉支持丞相北伐的飞羽诸人来说,这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商横首先发声:「这不可能!」

他摇头,想起淋漓雨夜里兄弟被斩断的手臂,坚定地道:「白衣不可能是焉逢的弟弟,这绝对是骁月的诡计!」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端蒙的认同:「没错,骁月狗贼为达目的向来不择手段,这绝对是他们的阴谋。」

耶亚希听到这两个人的话简直要目瞪口呆了。

她想是我太笨还是他们太聪明?

我怎么就看不出哪里是冰块儿特意设套给焉逢钻呢?如果这是刻意的那冰块儿也太未卜先知了吧?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出声道:「你们是不是想的太多啦,我觉得……」

「你懂什么!」话未说完便被端蒙喝断,这位素来冷漠的女将领此时脸上是比平时更重的霜色,「骁月人,最擅阴谋诡计。铜雀白衣是飞羽焉逢的弟弟?呵,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是要让焉逢彻底为上所疑为尧汉军所不容吗?!」

「……」耶亚希呆呆看着她发火,再看旁边商横居然是赞同神色,深深认为他们脑子都有问题。

「你们要怀疑他要排斥他,是你们自己的问题,跟白衣是不是焉逢弟弟有什么关系?」小姑娘不解极了,「他有个在骁月的弟弟,就没资格当你们尧汉人了吗?」

「你!」端蒙快给她这一问气死了,然而到底念在她给尧汉军种了粮草,硬生生把脾气忍下来,甩手转身道,「说了你也不懂。」

不懂才好呢。

耶亚希对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争吵暂时告一段落。

在整个过程里,徒维一直没有插言,他虽坐在耶亚希身边,视线却只是看着一旁的横艾,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神情里透出一抹关切。

横艾也一直没有说话,更没有注意徒维的目光,她此刻心乱如麻,哪来的精力去关注其他人在做些什么。

两股轩辕剑气是自小失散的亲兄弟,并且即将相认,这恐怕是整个世间对她而言最糟糕的消息。

而且,而且……

她对焉逢……

若他们真的相认了,能否相杀暂且不提,万一到时候,焉逢出于心中一直以来的愧疚甘愿束手赴死,那该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正自心绪杂乱,忽而觉得心口一痛,下意识抬手按住后不由一惊,明白是自己方才妄自动情引发了诅咒,如果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沙化,必须收敛心神,万万不能再想下去了。

慌忙收敛了情绪平心静气,她轻轻吐气,抬眼间无意撞上徒维目光,不由一愣。然而徒维却迅速沉静了情绪,只是对她微微点头,态度无比自然看不出任何异样情愫,让她以为自己只是一时眼花,便也不再多想。

转移了视线,她看向端蒙商横二人,一眼便看出二人面上的焦躁与排斥,又模糊想起方才听到他们争论时的只言片语,心中咯噔一声。深知若白衣是焉逢弟弟这消息确实,且不论轩辕剑如何合一,只怕从此焉逢就难在尧汉军中立足。

她想明白这后果,暗自咬一咬牙,心念电转间便下了决定,十分平静地皱一皱眉,开口道:「方才商横说得没错,这不可能。焉逢先前是陷入了灵魂漩涡中的心魔幻境,这幻境从不可能对两个人同时开放同一个。虽不知为何他会认为白衣是他亲弟弟,但眼下他所见到的白衣,无疑恰恰是让他无法从炼妖壶中脱离的罪魁祸首。」

虽这么说着,她心里却无比清楚明白。

心魔幻境确实是从不对两个人同时开放同一幻境的。

可焉逢跟白衣不同于一般人。

他们是轩辕剑断裂后分成的两股剑气化而为人,本质上来说,确实可以算是同一个人。

说这些话,也不过是自欺,也欺人罢了。

做出这番与其是说明不如是替焉逢向飞羽其他人开脱的话,她挥一挥衣袖,转向耶亚希:「耶亚希,你有办法同焉逢联系吗?」

耶亚希思绪还停滞在她方才的一番分析里,闻言愣了愣,反应了片刻才回身在地上摸索了块尖锐石头,点了点头。

横艾松了口气,催促道:「那你赶快将信息传给焉逢,告诉他,他其实还是处在一个幻境里,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象。只有杀了那个幻象的白衣,才能脱离幻境回到现实。」

焉逢,你别怪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白衣是骁月铜雀之人,我那个好妹妹磬儿亦是,再加上紫衣尊者那般善察人心,若不提早下手,恐怕死的就会是你。

趁你真的确认白衣身份前杀了他吧,这样,你便是世间唯一的轩辕剑气,再也无人能威胁到你的安全。

她自己在心中做这番深情表白,回过神却发现小姑娘并未照她所述传递消息,而是握着石块一动不动,满面疑惑地看着她,踌躇半晌,问道:「两个人不可能进入同一个幻境……那冰,白衣去了哪里?」

横艾被这问题和她的眼神惊了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不是说过了吗?进入灵魂漩涡之后神识搜寻便不再能起作用,所以白衣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回应得可谓有理有据使人信服。

然而耶亚希仍是一脸将信将疑。

这时一旁的端蒙再也忍不住开口道:「磨磨蹭蹭的你究竟还想不想救焉逢。别说那个白衣只是个幻像,就算他真是焉逢弟弟,那也是骁月的铜雀尊者!你还想连他一起救不成?耶亚希,我们是看你不远万里前来送粮才对你以礼相待,结果你磨磨唧唧不肯种粮在先,眼下又磨磨蹭蹭关心几次三番想要杀你的白衣在后,」她挑着眉发出诛心之论,「该不会,你其实是骁月派来的奸细吧?」

「你!」若不是身上使着连体之术不能乱动,耶亚希几乎要被她这番话气得跳起来,「你们这群中原人简直莫名其妙!整天口口声声跟焉逢情同手足,现在他真的找到自己弟弟又恨不得马上把他手足砍断,有想一想他的感受吗?!」她气鼓鼓瞪着端蒙道,「幸亏你没有真的兄弟姐妹,否则他们真的是太惨了!」

「你说什么?!」端蒙闻言仿佛被踩到痛脚,气势汹汹的模样好像下一刻便要甩出双环刀,把一旁的商横都吓了一跳。

耶亚希同样也被吓了一跳,这次却并未气弱。她想起一直被自己压在心底轻易不去触碰的过往,直视端蒙道:「激动什么!你有弟弟吗?!知道无力保护弟弟只能眼看他被带离身边在不知道的地方遭受暴行孤独惨死的痛苦吗!整天只知道打仗,你们杀死了多少人的弟弟兄长知道吗!你们既然不知道,凭什么要让焉逢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弟!」

小姑娘这段话吼得声嘶力竭,其中几个字音都走调了,成功骇住了在场所有人。

连端蒙都一时无法反应,灿灿然吐了个「你」字没了下文。

场上一时陷入安静,只剩小姑娘激动过度的哽咽声。

最后还是横艾出了声。

她走到耶亚希身边,安慰道:「别难过了。」她拍拍耶亚希肩膀,「放心吧,焉逢不会杀死自己弟弟的。先不说白衣是不是焉逢的弟弟,就算真的是,他此刻也肯定陷在另外的幻境里呢。焉逢身边的白衣不过是个幻象而已。」她微笑起来,「炼妖壶是我的,我的话,你也不信吗?」

我觉得这群人里最不能信的就是你。

耶亚希抹去眼角沁出的一滴眼泪瞬间在心中回嘴,却最终没有说出来。她知道自己此前的行为恐怕已经有些挑战到这群战争狂的底线了,生怕这句话再一说出来,万一这群人大义灭亲上了瘾,连焉逢也不让她救了,那可就真的半点办法也没有了。

于是她看了横艾片刻,委委屈屈地应了:「……好吧,我相信你。」

横艾便对她笑了笑,其余人也好歹松了口气。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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